一期一會

這幾年農曆年前，幾乎都去看了李志的演唱會。僅有第一年非常驚豔，其餘都很普通。每場表演都是一期一會，即使是同一個人，來年感受也相差甚大。

今年歌喉同樣是不行了，開場時，還是挺好的。李志說，今天羅大佑也來了，他很激動也很緊張。我也聽了好多年的羅大佑，研所時把那些經典專輯反覆聽了好多次，他的音樂曾經偉大，我相信。年紀漸長，大概想透了羅大佑如在眼前，大約是個不再反思的老藍男，思及此，便毫無動力聽他的音樂。

得好好記著那些熱情的時代。2019年的台北早上好，如同前面數年，我一邊聽著今年的李志，一邊回憶著第一次聽他演唱會，那種爆發和感染力，即使他努力嘶吼，大聲歌唱，仍能清楚感覺到還有好多壓抑無法宣洩，又壓抑又直白，這是李志最迷人的東西。

這幾年我實在聽不到太多壓抑了，有時他領聽眾唱歌的時候，我簡直懷疑是否在聽周華健唱朋友一生一起走。那感覺就像2016年，我在台北街頭聽張楚唱孤獨的人是可恥的，完全脫離那語境了，那些歌在這些原唱身上，已不再成立。

而李志的樂團依舊無與倫比。全場我沒有特別喜歡的曲目，快結束時，他唱了這首〈被禁忌的遊戲〉，終於把我拉回今年的他，編曲實在太好聽了，後面那些很電子樂的節奏，將這首歌帶到另外一個更具色彩的地方。這是今年最好聽的一首歌，今年的一期一會。我得好好記著。

YouTube上有人放上了現場的錄影，雖然品質很差，但讓這首歌不會像流沙一樣，在我忙碌的生活裡消失。我又反覆聽了這首歌一個月。

離開的時間越久，越難肯定以前的模樣，如能想起一些些當時的感受，大概什麼都可以來一點吧。